(圖: TaiwanPlus)
本期與CEO對談系列獲TaiwanPlus Point授權編輯及轉述
過去二十年台韓於全球面板產業的優勢，在中國政府補貼與廣大市場的挹注下其主導權已移轉至中國廠商。直到近年，顯示產業才開始發生新轉變，Micro LED做為顯示產業的技術前緣，將引領台灣重返產業發展的核心。奠基於技術領先，錼創科技做為領先的Micro LED製造企業將引領顯示科技行業長達十年的典範轉移。2022年8月18日，錼創科技成為台灣創新版第一家的上市公司，亦為全球第一家於公開市場交易的Micro LED公司。
本期的CEO對談系列，我們經由訪問提供李鴻基先生及李允立博士對於Micro LED終極顯示科技的看法，並請李允立博士分享錼創科技的創業故事與願景，以下是我們的訪問內容：
Alex：
過去的20年中，在中國政府推出巨額補貼以決定性的市場地位進入之前，台灣和韓國一直主導全球面板產業。Micro LED作爲顯示行業的尖端技術，將使台灣再次重回產業核心位置。今天，我們邀請Micro LED製造商，同時也是台灣首家創新版上市公司PlayNitride的創辦人Charles Li與我們分享產業趨勢與PlayNitride的故事。歡迎Charles。
Charles：
謝謝您，Alex。
Alex：
您最近幾個月一直忙於展覽，特別是舉行於美國洛杉磯的SID展。SID是全球最大的顯示技術展覽會。在這次展覽中，請問您有什麼收穫是可以跟我們分享的嗎？
Charles：
回到2017年我獨自參加SID時，在這個全球最大的顯示技術展覽會上，沒有人知道Micro LED是什麼。但經過幾年的努力後，今年不一樣了。首先是我們獲得了三項獎項。2018年我們贏得了新技術獎，而今年，每個人都明白Micro LED正在崛起，因此我們也從客戶那裡得到了非常好的反饋。老實說，這已經是當今LED行業中最熱門的話題，所有傳統LCD廠商都參加了這次展覽，在他們的攤位都有展示Micro-LED技術。所以我認為今年是Micro LED產業大放異彩的起點。
Alex：
太好了！再次恭喜PlayNitride迎來豐收之年！然而，除了PlayNitride的技術發展外，您們還成為去年首家在台灣TIB(台灣創新板)上市的科技公司。請問您能告訴我們PlayNitride成為TIB上第一家公司的原因嗎？
Charles：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首先，為什麼選擇台灣？我們其實是一家開曼群島公司，但目前在100%在台灣營運。我們大多數優秀的工程師與員工都是台灣人，對我們來說，在台灣進行IPO是很自然的想法。我們相信這是一種榮譽，也是一種責任。正如您所提到的，我們是台灣創新板上的第一家公司。這其實與我們最初的想法有些不同，但特別是中國和美國都有針對新技術和新市場的上市板塊時，我們認為台灣資本市場需要新血加入。因此我們與政府接洽，相信這對我們以及台灣新創公司來說都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們希望成為該領域的領導者之一，因此做出了在台灣上市的決定。
Alex：
對於那些不太熟悉台灣創新板的觀眾，我可以分享一些有趣的數據。根據在2022年8月對創新板的評估，PlayNitirde大約交易在是40x FY22 P/S。在分析師和基金經理人的預測中，PlayNitirde目前交易在10x ~ 15x FY23 P/S，可能是目前世界上所有創新技術公司中最高的。我相信您也為台灣其他新創企業提供了許多諮詢。請問您對於在TIB上市有甚麼建議或者正面反饋嗎？
Charles： 我曾與台灣許多新經濟公司的CEO交談過，他們都是聰明人，也致力於發展更傑出的事業。我告訴他們，對於我們這些正在從事與眾不同事業的公司，需要時間讓投資人了解我們，告訴他們公司的經營模式。因此他們不會期望我們的收入與獲利如通一般上市公司般穩定。人們明白這是一趟顛簸的旅程，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TIB變得非常有意義，這實際上減輕了我作為公司CEO的壓力，因為對於不穩定的收入，我不需要解釋太多，這對於管理公司變得非常重要。
Alex：
談到技術發展之過程，能介紹一下是什麼原因促使您從學術界切入顯示產業？
Charles：
我曾是國立台灣大學電機工程系的教授，根據入學考試成績來看，這是台灣頂尖大學中的頂尖系所。作為剛從美國獲得博士學位後回到學校的教授，教育這些天資聰穎的學生對我來說非常困難，因為我能做的就是教他們書本中的內容。老實說，他們自己也能做到這一點，所以我覺得自己需要更多的經驗或更多的觀點才能好好地帶領他們。這是讓我回到產業的動力之一。當然，結果與我最初想像的完全不同，我加入了一家公司，離職，又創辦了一家公司。這段經驗讓我學到了很多，不僅在技術，還有籌資和法律等，比如股票價格或公司估值。我從中學到了非常多，相信如果回到學校，我可以向學生們展示產業中真正發生的事情。
Alex：
當然，您現在可是資本市場的萬事通。現在讓我們談談您的技術。能否請您簡單解釋Micro-LED以及巨量轉移是什麼？這些都是顯示產業的尖端技術。
Charles：
實際上，我剛結婚時，人們對LED一無所知。但是今天，每個人都知道LED是什麼。所謂的Micro-LED，它是一種非常小的LED。通常當您拆開燈泡就能看到LED，但Micro-LED非常小，您可能用肉眼無法看見。它們的大小就像顯示器中的像素一樣，通常是微米大小（可能是20微米、10微米的大小）。我們將這些超小的LED排列在玻璃背板上，並控制他們的開關與亮度，組成Micro-LED顯示器。相對於其他顯示技術，Micro LED是一項相對好理解的技術。
Alex：
您能簡單解釋一下我們每天使用的兩種常見顯示技術，LCD和OLED的區別嗎？
Charles：
目前有兩種傳統技術： LCD和OLED。LCD在控制方式上與Micro-LED非常不同。LCD使用液晶作為遮光板來控制光的通過。當您打開遮光板時，光就會通過；當您關閉遮光板時，光就無法通過。基本上，這種技術發光效率低，通常您在LCD上看到的光只轉換了1%-5%的電能，與Micro-LED相比就非常不同。至於OLED是一種自發光技術，與我們正在開發的Micro-LED技術相似。OLED材料會自己發光，所以不需要遮光板。然而，OLED中的“O”代表有機，這意味著材料不太耐用，容易受空氣、濕度和氧氣的破壞。一般來說，OLED顯示器壽命較短，通常需要每隔幾個月或幾年更換一次，所以我們也同樣認為這不是一種可以永續發展的顯示技術。如您今天所見，LED的照明系統可以持續使用100,000個小時甚至更長時間，高效、可靠和穩定是Micro LED的優點。
Alex：
我想大家也想知道Micro LED技術在現實生活中的應用領域，例如產品或應用。您能給我們一些想法嗎？
Charles：
我會說Micro-LED可以在顯示領域做任何事情，雖然這不會馬上發生。不過我們能在市場上看到趨勢，即傳統技術如LCD或OLED在某些應用已面臨挑戰，例如無法支援大於100英寸的電視。而Micro LED卻可以輕鬆克服。對於穿戴式設備（如手錶）或者甚至AR眼鏡等，LCD或OLED很難製造出高亮度顯示器，但Micro-LED可以做到。此外，我們認為Micro LED技術在汽車行業非常重要。現代汽車普遍配置許多顯示器，由於汽車常行駛於陽光下，這些顯示器需要更高的亮度，而Micro LED可以輕鬆實現這一點。Micro LED的另一個汽車應用是高透明度的透明顯示器，這為下一代汽車提供了許多設計空間。
Alex：
我們可以說Micro LED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對吧？考慮到目前液晶顯示器和OLED的市場規模大約是數千億美元，您是否同意Micro LED的潛在市場規模可能超越傳統顯示器？
Charles： 當然。我們相信顯示行業正在快速增長。正如我之前提到的，Micro-LED最終可以取代LCD和OLED，並且還可以產生很多新的可能性。我確信Micro-LED的市場規模比我們今天的LCD和OLED要大得多。
Alex：
您能分享一些新應用的細節嗎？您提到很多公司認為Micro-LED是非常重要的顯示技術，越來越多公司正在採用這項新技術。能給我們一些例子嗎？這些例子是否會在未來一到兩年內實現？
Charles： 在短期內，我們預期一年內將看到Micro LED技術將普及於超過100英寸的高端電視。我們也看到應用於穿戴式設備（如手錶）的趨勢，且已經與眾多消費電子公司展開討論。同時，我們也與許多汽車製造商和一級供應商進行合作，致力於將Micro-LED技術融入下一代汽車中，預計這將需要三到五年的時間，我們對車用領域很有信心。
Alex：
太好了！為了確保大多數客戶順利採用這項技術，我相信成本降低和良率提升是主要因素。您計劃如何迅速降低成本、提升良率？
Charles：
這是關鍵問題。正如我所提到的，在2017年，幾乎沒有人聽說過Micro LED。人們近期開始好奇：“這真的可能嗎？您能做出一個樣品嗎？” 經過幾年的時間，大家開始理解，這項技術的最大障礙在於Micro LED顯示器的成本。但我想要強調的是，每一項新技術起步時成本都很高。例如液晶顯示器一開始的成本比我們今天的價格高出100倍，甚至500倍。我們相信Micro LED可以更快實現降低成本的目標。我們也相信，未來Micro LED的成本可能比今天的LCD和OLED更低。我認為可以將摩爾定律套用到Micro LED上，這意味著每12個月到18個月可以降低50%的成本，Micro LED也是如此。 例如，目前晶圓尺寸是20x20微米，我們可以每年將晶圓尺寸縮小50%。要做到尺寸縮小並不困難，但我們必須維持性能。就像矽產業過去20年的演進，每年都有機會減小尺寸並保持相同的性能，每年縮小50%意味著在五年後成本減少95%。這還不是終點，再過五年我們將再次減少95%的成本，隨著成本不斷下降，高性能的顯示器將導入更多應用。
Alex：
您提到摩爾定律與Micro LED行業成本降低之間的比較非常有趣。根據一些專家的說法，摩爾定律走過60年，已經接近極限，但同時像台積電這樣的公司，在最初的20年到25年裡，他們投入了大量的資本和資源，試圖保持領先地位，也同樣的需要大量投資，這對於需要大量資本投資的行業來說，是否適用同樣的邏輯？
Charles：
嗯，我確實認為這是一項製造技術，所以我們談論的是顯示器。我們相信未來的Micro LED顯示器將需要大量的投資，但我們希望這可以由我們的合作夥伴來完成。 在臺灣，我們有很多經驗豐富的製造公司，在過去幾年裡他們做得非常出色，他們熟悉製程控制與製造。 我們相信他們可以成為PlayNitride很好的合作夥伴。
Alex：
那麼，PlayNitride試圖採用一種非常不同的方法，我可以稱之為一種輕資產的商業模式嗎？
Charles：
是的。
Alex：
您能進一步解釋一下您們的商業模式嗎？ 因為您們將採取一種相當不同的製造策略，最終的目標是什麼？
Charles：
我喜歡您用的“輕資產”這個詞。 所以，如果您看看半導體行業，實際上他們已經證明這種商業模式的可行性。我們可以看到IC設計公司不斷設計最先進的產品，探索不同的市場，並下單給台積電或聯華電子這樣的大型製造商。我們正在探索這些可能性。 我們相信PlayNitride需要專注於Micro LED的設計，使我們可以探索不同的應用和客戶。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需要花費太多心力於製造，我們的合作夥伴都是可以進行大量投資並嚴格控制製程的公司。他們知道如何保護客戶的秘密，也專精於提升成本效益。 因此，我們希望可以在臺灣找到合作夥伴，使公司更加注重設計和客戶導向，這也是PlayNitride的產業目標。
Alex：
這也可能體現在您們的董事會結構和其他特定的策略投資者上，投資人很難不注意到您們的董事會組成。您們的董事會成員包括友達光電（AUO）和三星，它們是世界上兩家非常強大的顯示技術公司，證明您們有非常睿智的籌資策略，能夠將兩個非常不同的公司聚集在一起。請問您們的策略是什麼，如何做到這一點？
Charles：
這也是一個很好的問題，但這又回到了公司創立的起點。 一開始，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做一些新的事情，僅此而已。但後來我發現，對於一項新技術或者是一個新行業來說，生態系統非常重要，我們不能僅僅靠自己建立整個生態系統，我們必須整合上下游的合作夥伴。三星毫無疑問是全球最大的消費電子產品製造商之一，AUO則是臺灣最好的液晶面板製造商之一，而晶元光電是臺灣領導的LED製造商。我們嘗試與這些企業溝通，告訴他們這是我們必須共同努力的事情，我們必須一起建立生態系。特別是在臺灣，市場對OLED有巨大需求，但缺乏OLED產業。 因此，對於LCD和OLED來說，競爭將非常激烈。如果LCD製造商沒有下一代顯示技術，他們將會陷入困境。我們與這些公司進行了交流，大家都相信這是一種結盟。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希望其中一方主導全局，如半導體設備商ASML，他們必須同時與三星、台積電和英特爾交流，這也是我們建立董事會陣容的方式。
Alex：
再次強調，我相信PlayNitride肯定是Micro-LED行業的先行者，但市場上還有其他競爭者。是否可以能描述這個領域的競爭格局？
Charles：
我們創辦公司時，實際上有幾家新創公司同時致力於開發Micro LED技術。但幸運的是，與其他公司相比，我們的成長速度最快。目前其他公司仍處於初創階段，而我們已經逐漸成熟。其中一個原因是我們有真正貢獻營收的客戶，同時我們根據客戶的要求建立工廠。客戶有非常嚴格的品質控制系統，因此我們必須通過所有的認證。目前我們已經成為一間真正的Micro LED生產公司，雖然我提到過我們不想建立龐大的產能，但我們必須建立基礎。對於同業，我們將他們視為合作夥伴。 他們正在努力開發不同的技術和市場。我們也試圖與他們合作，對PlayNitride來說，我們面臨的競爭實際上是來自LCD和OLED。在過去的幾年裡，OLED增長得非常快，我們了解顯示行業的資源是有限的。如果OLED比Micro LED增長得更快，終端客戶將轉向OLED。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與所有Micro LED的開發商一起合作，以促進這項技術發展，這是我們目前看到的產業趨勢。
Alex：
如果我們純粹看Micro LED技術本身，不考慮OLED和Micro LED之間的動態，您認為在全球最接近您的競爭對手是哪家公司？行業中不乏在Micro LED領域投入大量資源的中國公司。市場上總是有人說：“這技術中國已經做過了”。請問PlayNitride如何在這個領域中找到自己的定位？
Charles：
對於Micro LED技術，我認為這是一個生態系統的競爭，而不是公司之間的競爭。正如我所提到的，我們很幸運，因為我們與三星、AUO與晶電等世界一流的公司合作。我們相信這個團隊非常有競爭力，可以與來自中國和其他不同組合的公司進行競爭。如果您真的要問我幾家公司的名字，我們確實看到蘋果正在進行相關工作，也看到中國的公司在進行相關工作。但是今天，我們依舊相信，包括三星、AUO、PlayNitride和晶電等公司合作，我們仍是全球最先進且能夠進行量產的公司集團。我們可以滿足客戶在成本、製造和產能的需求，因此，這方面我們仍然是世界第一。
Alex：
好的，就像全球的半導體行業一樣，美國推出了晶片法案，組織了各種不同的團體來對抗中國公司。除此之外，在Micro LED或顯示行業中，還存在地緣政治的擔憂。請問您是否感覺到類似的氛圍？特別是對於像美國和日本這樣的先進國家，Micro LED在戰略上有多重要？
Charles：
一般而言，我相信90%甚至更多的顯示行業位於亞洲。最近我們發現美國和中國之間存在對抗。在過去幾年中，受COVID-19影響，各國紛紛要求更多的本土製造。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看到PlayNitride有很多機會。然而，這些機會不在傳統的顯示行業，如大型顯示系統（8.5代、10代或10.5代），這些需要大量的資本支出投資。事實上，Micro LED可以被分割成小型生產基地，且資本支出較為合理。這非常適合歐洲或美國公司，他們可以在接近汽車製造商和消費性電子用戶的地區設立小型晶圓廠。目前我們看到很多客戶要求我們在美國、歐洲甚至中國建立工廠。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未來的顯示行業可能會有所改變。也許不再是90%或95%在亞洲，也許它們會逐漸靠攏真正需要它們的地方。
Alex：
這對我來說也是很新的看法。我必須問您一個關鍵的問題，因為我們知道這是一項偉大的技術，您的營收和產量幾乎每年都在增加。但是，隨著成本的降低和良率的提升，您認為哪一年開始我們將有機會看到大量產品開始採用Micro LED技術？
Charles：
我不確定我是否能正確回答這個問題，但成本確實是一個競爭因素。所以，當我們說真的發生時，這意味著Micro LED的成本或價格已經接近OLED或LCD。這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應用領域，正如我所提到的，大尺寸Micro LED顯示器已經比LCD和OLED便宜。但是如果是手機或其他IT應用，我想可能需要五到十年的時間才會看到這些設備開始導入Micro LED技術。樂觀來看，2030年可能有機會。但在那之前，我們將看到很多新的應用逐漸出現。因此，Micro LED將快速發展，應用數不僅僅是翻倍，可能是翻三倍甚至更多。
Alex：
好的，回到您剛才提到的一個說法，您不僅僅是Micro LED的製造商，還創造了一個全新的商業模式和相關的生態系統。可以說，這是一個基礎，相對其他也投入大量資源的中國競爭對手，您是否有足夠信心面對未來的競爭並找到公司的定位?
Charles：
我確信任何技術，如果發展成熟，關鍵將回歸成本。最終它會落腳於最具成本效益的地方。可能是中國、越南甚至印度。對於我們來說，我們確實相信構建一個聯盟，建立一個生態系統非常重要。但最終我仍然相信，無論是PlayNitride還是台灣公司，都必須保持創新。我們必須與全球的夥伴合作，不僅僅是降低成本，還要持續創新。我們必須不斷提高我們的價值，這樣才能生存下去，這是我的理念。
Alex：
讓我們轉向您個人的方面。首先，PlayNitride這個名字很有意思。為什麼您選擇這個名字？這個命名有什麼特別的意涵嗎？
Charles：
當時我還不確定如何建立一家公司，所以我們把它視做一件有趣的事。首先，我們在研究氮化物材料，而氮化矽Nitride可製成LED，所以我們認為應該在公司名稱中加入Nitride，而您也知道，在我這個年紀的人，最開始接觸的是任天堂和PlayStation，所以我們嘗試把Nitride和Playstation融合在一起，PlayNitride就此誕生。
Alex：
這是一個有趣的結合。身為第一個上市的Micro LED 上市公司，在過去的 10 年裡，經歷了很多變化。您覺得最大的挫折是什麼？
Charles：
我有幾個挫敗經驗可以分享，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當我們第一次成功募資時，我相信資金足夠支撐公司四到五年的營運。但一年後，我們意識到資金可能在半年後用盡。當時我有點震驚，我意識到我們不得不做另一次融資。大股東肯定不開心，但他們相信公司沒有盲目投資，因此我們還是成功籌集了另一輪資金。我仍然記得，那時是何等的焦慮、緊張與擔心，我想這可能是最糟糕的狀況之一。此外，還有一個類似經驗，就是在我們好不容易達成三星的研發要求時，他們要求我們建立產能。當時我是一個不熟悉製造的R&D，但我明白這對我的客戶十分關鍵，因此，當他們提出這個要求時，我只花了10秒就答應了，但當時我真的的不知道該怎麼做，這對我來說也是一次印象深刻的經驗。
Alex：
聽起來還不算太糟糕，這種狀況可能會不斷發生。
Charles：
我必須說我是算是幸運的人。
Alex：
您可以和我們分享一下，在公司成為IPO之前，您募集了多少資金？
Charles：
我想我們募集了大約2億美金。
Alex：
2億美金在台灣是很大的數字，但如果您和全球其他新創科技公司相比，特別是在矽谷甚至在中國，2億美金不是一個大數字，請問您是如何做到的？
Charles：
我們利用了很多在台灣的優勢，包括一流的生產夥伴。如果我們真的要自己建立一切，那麼我們肯定需要付出比這多好幾倍的資金。但是我們在台灣有一個非常強大的供應鏈，甚至在中國也有一些供應鏈。所以我們利用這個優勢，與合作夥伴一起努力，使一切都變得更容易並節省大量成本。
Alex：
我認為這是一個非常有台灣風格的商業模式。相當有效地利用一個完整的生態系統，這是很獨特的。我的最後一個問題是，您以前是一位教授，有很多機會和學生分享您的經驗。現在您成功將公司上市，如果您有機會和這些後進的創業家分享成功經驗，請問您會和他們分享什麼？
Charles：
我會告訴學生或其他創業家，嘗試挑戰值得挑戰的事情，避開容易達成的項目，我們必須持續創新，不斷向前。
Alex：
這確實是一場非常有價值的經驗分享，讓我們了解錼創如何成為台灣創新板上的第一家公司，謝謝您今天的受訪。
若您想要安排與李允立博士(Dr. Charles Li)的會議，請聯繫 yvonnehuang@qtumic.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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