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來源：京城銀行
若要選在台灣最佳的五間銀行，您會選哪五間呢？我們認為京城銀行應該不會是您最先想到的銀行。台大金融研究中心銀行評比團隊，評選「2019年銀行競爭力評比」，「最佳銀行獎」由京城銀、中國信託、國泰世華、玉山、和花旗(台灣)行獲得。
京城銀行不論是知名度或是資產規模上，都遠遠不及其他四間銀行。但若攤開京城銀行的財務報表細看，被選為最佳銀行可能就不會感到意外了。根據2020年英國《銀行家》雜誌 (The Banker)的評比，2019年資產報酬率1.20%為台灣排名第二，資本占資產比率12.63%為台灣排名第二。
不一樣的京城銀行
註：此平均值以全體本國銀行公開資料計算 資料來源：中央銀行
然而，即使您是關心台灣金融股的投資者，您可能也不見得清楚，因為京城銀行相當低調，一直以來悄悄地以自己的方式往優質的銀行邁進。我們在《與CEO對談第13期：戴誠志, 京城銀行董事長與蔡炅廷, 副董事長，上集》探討京城銀行在成長策略與風險管理上的不一樣。在本篇與CEO對談，我們探索更多面向以深入了解。
永續思維 著重於長期策略與目標
追求永續而長期的獲利及成長是很多企業的目標，然而實務上相當不容易執行，而且和短期的目標往往互相衝突。我們請教蔡副董，經營層如何聚焦在永續成長，蔡副董回答：「在很多銀行，激勵制度反而成為員工較為短視的主要原因之一，從高階經理人到基層員工，下一年度預算往往是以今年的預算為參考往上加。我們認為這是一個不太健康的作法，忽視了大多數行業有景氣循環，使員工在壓力下可能被迫去冒不應該承擔的風險。」
正當蔡副董說完，戴董事長緊接著補充：「例如放款業務，我們長期目標只比GDP成長多一點。若深入來檢視，這其實算是相當積極的目標。如果GDP 成長1%，放款會不會成長1%？可能不一定，因為若以全球的角度來看，非銀行管道的成長高於傳統銀行。」
戴董接續著說：「在財富管理方面，設定年度預算時，我們以不同的觀點來看待風險管理。在股市熱絡時可能容易多賣些基金產品，但若只是盲目地每年往上調整手續費收入目標，這樣對客戶並不是負責任的態度，長期來看會傷害我們財富管理的業務，也會影響員工滿意度。」
蔡副董也補充說：「如同所有其他銀行，我們也努力在金融服務上積極進行數位轉型。我們的數位銀行帳戶Goyee去年上線，但我們不急著用大撒幣的策略來增加新戶，我們希望提供真正客戶想要的功能和服務，用比較長期的思維來執行。此外，在數位化方面，我們目標的其實是現有的客戶。我認為我們要用心開發新的工具，用fintech去加深和客戶的關係，例如，我們的客戶就很喜歡LINE的通知，綁定我們銀行的LINE若有帳戶交易會馬上被通知，增加客戶的黏著度。」
我們接著詢問京城銀行如何在資產負債管理上展現長期思維呢？蔡副董說明：「財務部部門沒有每年要達成預算的壓力，設定年度預算目標對於投資團隊來說是個負擔，我們傾向耐心等待投資機會。對於投資團隊，最重要的原則就是不投資我們看不懂的標的。我們要求財務部針對每個投資的標的深入研究，無論是債券或股票部位。此外，我們追蹤債券部位就如同追蹤上市櫃公司，每個季度閱讀財務報告，也持續更新產業近況。這樣的態度使我們避免掉入很多投資陷阱。例如，在金融海嘯時，我們受傷不大，主要就是因為我們的投資原則是不碰複雜的結構債與結構型商品。這些商品的背後是以證券化的方式將一群有時上百個不同的債權人組合在一起。我們的團隊沒有能力一一研究，因此我們沒有投資這類商品。」
戴董補充說：「很多銀行在投資和交易單位配置了上百位人員，各組人員獨立執行債券、期貨、股票等投資決策，容易互相競爭，而且也可能同時多空互相對做。我們比較喜歡維持簡單的方式，我們的財務部人員大概兩隻手數得出來，而他們有同樣的目標一起互相合作。」
註：截至2020年12月31日
長期角度管理資產負債
在2009-2013歐債危機期間，數個歐盟會員國的政府債券殖利率飆升到10-30%，京城銀行在波動相當大的情況下進場撿便宜，並在利率回歸正常水準時獲得豐厚的回報。而去年三月疫情使金融市場大幅波動時，也分別在股市和債市進場。因此，很多人對京城銀行有「賭徒」的偏見，認為是以重壓部位的方式獲利，忽略銀行資本可能受到侵蝕的巨大風險。我們覺得戴董可能聽過這樣的評論非常多次了，但仍然很有耐心地解釋道：「雖然外界認為京城銀危機入市很投機，甚至像是在賭，但憑藉的是我們財務部的投資紀律和分析，如果這是賭博靠運氣，我們長期的投資績效不可能這麼穩定。」蔡副董補充說明：「我們等待系統性風險出現，這樣才有機會以優惠的價位投資擁有穩健基本面的標的，然後基本上持有至到期。我們沒有配置交易員每天短進短出，財務人員的時間主要都花在研究上面。在債券方面，我們把外幣公司債當成外幣放款來看待，所以自己會深入研究，並且徹底的參閱公開說明書，定期追蹤標的表現等。在股票方面，策略是只選定相當少數優質具穩定現金流的標的長期持有。」蔡副董苦笑了一下接著說：「我們也在法說會簡報上固定揭露我們資產配置相關資訊，並且回應相關問題，據我所了解，應該還沒有很多銀行這麼做。雖然好像比較容易讓大家有時候過度關注我們的投資動態，但我們還是希望資訊持續保持相當的透明度，讓大家來檢視，希望大家能慢慢改觀，了解我們在投資決策上實際的作法。」
以長期持有為核心並且遵守紀律這樣投資思維的益處，需要長期的時間顯現，然而往往往在意外時出現。例如，京城銀行對於海外債券原則上僅投資美元債券，以避免匯率風險和避險成本。資金來源主要以美元存款和債券附買回交易的方式調度。這樣的原則尤其適合現在低利率環境。京城銀行財務部副理洪振凱說明：「京城銀行可能是去年第三季唯一一間淨利差呈現上揚的台灣銀行。利率下跌降低了美元資金成本，支撐我們的淨利差。此外，我們調整資產配置時也盡可能降低再投資風險，每年檢視債券組合時會評估未來十二個月將到期債券，找尋合適標的伺機補券。因此目前超低利率環境，債券殖利率相當低，而我們沒有立即的補券需求，面對再投資風險的壓力較輕。」
資產品質為首要考量
話題轉聊到資產品質，戴董事長分享說：「若銀行沒有好的資產品質，再高的ROA也只是幻影。」蔡副董也補充說明：「資產規模成長當然是我們關注的，經濟規模可增加銀行的競爭優勢，但是增加資產規模不能是最優先的順序。當我們討論到未來的成長，我們極度關注成長是 『at what cost』。對於任何未來成長發展的提案，我們都不能冒不應該冒的風險來追求成長。我們是業務很單純、很透明的銀行，我們內部自己對於資本的配置和風險控管有很高的要求。」
追求一個共同目標的企業文化
要能夠專注在企業的長期價值創造，而不隨著短期績效波動這樣需要經營層有相當遠見、耐心和執行力。而更為難得的是在戴董、蔡副董和及其他經營團隊成員的領導之下，追求京城銀行最大長期利益這樣的企業文化，深植在京城銀行上上下下900多個員工的心中。蔡副董解釋：「我們相當重視大家做事是為了整間銀行利益最大，不是部門或自己利益最大。」 在大公司裡，非常常見的是新產品或新部門和原有產品和既有的部門互相競爭，或是推展新的業務時，對於後勤單位利益上有衝突，很難全力支持業務單位等。蔡副董說：「我們很努力建立一個追求共同目標的企業文化。京城銀行對於年度預算和績效考核比較著重團體戰而不是依靠個人各自努力。大家的資源樂意共享，部門和部門之間願意互助，有了一個好的起點。」 自 2010 年起，京城銀行開始實施員工持股信託制度，這個計畫結合儲蓄、長期投資以及激勵計畫。除了員工每月從薪資中提存一定金額長期投資公司股票之外，也依員工前一年度的績效考核，相對提撥投資獎勵金，員工於退休或離職時，可享受長期累積公司成長增值所帶來的財富。 任職一年以上的員工，幾乎都參與此持股信託計畫 。
從「同理心」出發的管理思維
京城銀行特別的職務調動模式也非常有意思。在京城銀行，員工有機會轉調至和個人工作經驗或專長不直接相關的部門工作。例如財務部調到國外部，也可能原本是前端業務單位，調到後勤單位，例如原本是企金業務但改為負責主導人力資源管理。戴董為我們解惑解釋道：「我們想要打破部門的界線，主要是想讓員工們實際體驗其他部門同事所要達到的目標和KPI是什麼。很多業務單位的同事在北部很快樂，但是他們並不知道在地方分行的親切氛圍或台南總部的中、後台怎麼處理。然而，我認為『同理心』相當重要。能夠多一份同理心，對這家銀行是更加分的。」
接著戴董思考了一下補充說：「我們不是只從提升營運效能的角度出發，構思這項職務調動計畫時，我們還關心員工想要的是什麼，在個人和職涯發展等各方面。員工要的不是只有薪水，還要有穩定的環境，上下班都能開心等等。所以為什麼我們不是一個一個調去台南的總部，要調動就要幾個一起調動，他們下班可以約吃飯、唱KTV，也考量員工下班的生活。再來是把他們從北部調到南部，要想到到時候還要把他們送回來北部，我要為他們負責。」
希望社會因為有京城銀行而變得更好
京城銀行是目前在台灣唯一辦理西聯匯款業務的銀行。由於反洗錢等因素使成本在過去20年增加很多，我們疑惑為何京城銀行願意持續辦理這項業務，很多銀行最終選擇退出了，甚至是大型的銀行。這項業務理論上需要規模，規模越大成本越低，京城銀行天生在成本上面應該很難有優勢，我們詢問背後有怎樣的考量呢？蔡副董為我們解惑說：「這幾年利用西聯匯款來詐騙的很多，但其實這項業務在法規面要求是很嚴格的，另外，銀行還要聯繫客戶詢問問題等，對我們來說成本相當高。但是很多客戶，例如外籍移工和新住民，還是相當依賴這樣的匯款方式，現在台灣的銀行只剩下我們一家做這項業務，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一直做，對我們來說現在已經變成社會責任了。我們也相當重視並負起在防阻詐騙上面相關的責任，持續與警方合作，在第一線協助攔阻詐騙資金匯出，2019 年度與警方合作攔阻詐騙達 113 次，攔阻金額合計約新台幣 1,500 餘萬元，此外，也持續在西聯匯款業務上做創新，而我們認為在方便性、價格和時效性上面西聯匯款還是有相當優勢的，仍然是能夠為我們的股東帶來價值的業務。」
若您想要安排與京城銀行戴誠志董事長與蔡炅廷副董事長的會議，請聯繫 yvonnehuang@qtumic.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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